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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4-08-06 00:18

[古典武俠]色遍天下(全本)-19

  

一百三十九.我是一颗菠菜

又是新的一天,我仍旧是个勤劳的保洁工人,干净迅速地打扫完属于自己的任务,捧着脏水盆,打算找地方倒掉。

很多时候,人家不找茬和你扛,你还非得毽儿蹬似的,往人家身边凑乎,这不,我又不知道魂飘到哪里去,脚下一滑,整盆脏水就这么越过头顶,向后冲去……

一声怪叫响起,我顾不上身子的痛,忙趴了起来,一看,好家伙,整个盆都扣到了韩晓脑袋上!不可谓手法不精准!

她新换的一身粉嫩戎装,已经变成淤泥里的枯萎小朵,凄惨的样子,就别提多稿笑了。我想,如果不是我工作太负责,用抹布拖了地面,也不会产生此等效果。

站在韩晓身边的启尊也并没有豁免与难,被冲出去的脏水飞溅了一身的污渍泥点,在雪白的衣衫上绘出了特殊的图案。此刻,正脸色不详的看着我。

我心思百转,还是以第一时间冲了过去,将盆从那韩晓脑袋上取下,扔到地上,飞起一脚,踹碎,怒吼道:“我让你飞!丫地,当自己长翅膀了?看我不碎了你,给小姐报仇!”

在韩晓和启尊的瞪眼震惊中,我忙指指两个人身上的泥点子说:“果然是天上的一对儿比翼鸟,看看,就算到地上了,沾了泥土,还是一体连理枝。”

两人的眼又是一闪,韩晓起伏的愤怒胸膛缓缓平和,看向启尊的眼里有丝暧昧。启尊被我砸得说不出话来,一各个只能把委屈吞进肚子里。毕竟谁也不好否认不是沾泥的连理枝。

我见此,忙低头:“小闲告退了,就不打扰二位的情谊绵绵。”转身,脚底抹油,开跑。

脚步刚起,就看见盟主和桑渺站在我身后,盟主脸色铁青,明显的没有睡好,我想我的血手印一定会让他毕生难忘。

我称呼了两人,低头就要开溜,却听启尊很平淡的对我下着命令:“服侍我沐浴。”

我把啊字吞进了肚子里,就像木乃伊似的,跟着他送韩晓回了屋子,又叫人前来服侍,转了几个弯,随他回了屋子,看着男仆将热水抬进来,又礼貌的退了出去。我想了又想,是他让我看的,并不是我主动要怎么地,所以,就算有一天,他知道我是女子,也别想因今天之事灭了我。

动作伶俐地将脏泥衣扒了下来,顺手就解他腰带,却被他手一按,制止了我的服侍,他仍旧挂着完美的浅笑,问:“你以前服侍过主子沐浴吗?”

我摇头:“没有。”我哪里服侍过别人,都是别人服侍我。

启尊:“看你纯熟的样子,不像。”

我问:“解个衣服还有纯熟不纯熟的分别?”如果要说纯熟,也很有可能,我解爹爹,哥哥他们衣服时,动作是非常快的。

启尊:“第一次服侍主人沐浴,你不紧张的吗?”

我回:“第一次吃奶你紧张吗?那是本能。”

启尊挑眉:“你觉得解主人衣服也算是本能的一种?”

我:“至少是人对生存下去的本能,我靠解你衣服混吃饭。”

启尊手一勾,又抚到我脖子上:“越来越觉得你不简单,你说……我是让你这个隐患消失的好,还是……听听你的故事?”

我无奈的在心中翻个白眼:“我一不会武,二不去厨房,三还是被人怀疑的对像,你觉得哪个不长脑袋的家伙能派我来当卧底吗?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去,你又何必和一心只想安静生活的我过意不去?如果你实在对我放心不下,就撵我走吧,但走之前,你要对‘人’说声对不起,因为是你射伤它,而我也会对你说声谢谢,如果没有你,我可能会饿死。”

他似乎有丝动容,抬起另一只手,缓缓抚上我的眼,描绘着我的眉,我心惊,他不会和他那恶魔爹一个爱好吧?身体僵硬地挺直了,看着他难得没有表情的表情,听着他呢囔着:“你的眼……好美。”

嘶……!

我听见自己心被他就地扯两半的声音,感觉到双眼瞬间被人挖走的恐惧!知道自己的腿在打颤,却无法停止。

也许他是故意的,也许他是无心的,但无论哪一样,都是我消瘦不起的男人恩。我颤抖地拉开他放在我眼皮上的手,真怕他一个不爽把我眼珠子捅出来,颤声说:“你……你的脸更……更美。”

他一愣,随即恢复了温文而雅的笑容,手一松,放开了我,自己走到屏风后面:“这里不用你,出去吧。”

我转身就跑,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,还真他血奶奶地吓人。

转眼,夜已渐黑,灯火辉煌的大厅里热闹非凡,各位大虾们聚集一堂,相互捧着臭脚,直夸对方武功高强,人品出众。很可笑不是吗?如果各个武功高强,哪还有高强一说?如果各个人品出众,还有可比性吗?

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,强烈鄙视一下这些盗貌盎然的家伙!尤其是那一直与三大庄寒暄的东西,简直就是生物中的畜生,畜生中的低贱畜生!顶着一张有模有样的皮囊,净干一些丧心病狂的事!在心里狠狠唾弃数口他那肮脏的灵魂,转身去做分配到手的工作。

?????????

四大庄中,就差‘秦素山庄’还没有到,但他们有快马来报,说在路上遇见被抢的艺妓,因出手相救而耽搁了些时辰,而此艺妓正是禽兽邀请的,所以,会一同迟到片刻。

今夜大家都很忙,而我的工作就是挨个客房去点熏香,让大家能有宾至如归感,虽然看不到当红艺妓的表演,有点遗憾,但也没什么。我提着香料,挨个屋子走,当又跨进一个屋子时,突然一愣,里面居然有人!

我看着那人缓缓转过脸,仍旧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微笑轻挂在嘴角,看似温润如玉的他说:“看到我很吃惊吧?”

我冷冷的说:“有什么值得我吃惊的吗?”

他风度翩翩向我走来,站到面前,轻笑着问:“哦?怎么不值得你吃惊?”

我抬头看着他俊逸的容颜平淡的说:“其实,你没有必要现在杀我,我若死在你手,你会很麻烦,知道吗?”

他眼波一闪,冷声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?”

我轻笑道:“朝廷正在通缉脸被画花的女要犯,而你一定已经怀疑到是我,所以,你今天才会再次掐住我的脖子,想摸摸我有没有喉结,我没有,所以我是女人。你不想因为我而让‘菩衍剑庄’惹上官府的麻烦,所以,想杀了我,让别人死无对证,而即使有这么一个花脸的人曾在此工作过,也不过是众口一词的小男生。

其实,你并不想现在就杀了我,至少想把我赶出府后,再杀!

可惜……今天众位宾客都到齐了,你怕夜长梦多,怕谁看出我是女子,怕有人认识我,好让你脱不了干系。于是,你就将我调来这偏僻的客房,打算马上下手。启尊启公子,我分析的对吗?”

启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有阴狠,有气氛,也有诧异,他却仍旧是淡淡笑着,不过那笑中的僵硬可想而知,他看着我说:“你真是个心思玲珑,独特之人。你明知道今夜我的安排,为什么还来?”

我翻个无耐的白眼:“你的智商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问题,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,我哪里会想到那些?”

他怒,手指一攥:“你!”

我:“哈哈……你终于有别的表情了?不错,乖哦。给你个建议,想杀我最好还是找个自己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,不要把谁都当笨蛋,当‘凤国’就你一个人长了脑袋?”

他眼神瞬间冲满阴狠,嘴角却还强撑着那丝自认为完美的笑:“那你认为我什么时候杀你会好些?”

我呵呵一笑,张嘴假装要答,却突然转身,以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,夺命狂奔!

他被我晃个突然,一时不察,竟没追上。但一时没追上,不代表一直追不上,眼看他在空中飞起,就要一掌劈向我的时候,‘人’突然蹿出,扑之,一声嘶吼更是大气磅礴,阴森恐怖,仿佛要把人撕成碎片!‘人’的突袭,成功地阻止了启尊的谋杀行为,为我争取了逃跑时间。

但我若跑到大门处,一定会被人盘问,若启尊追来,随便一个理由将我带开,我就能再次死翘翘了。我可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多的好运,能再次穿越。所以,我选择了逃跑第一定律往人多处扎堆!我飞快地倒动着自己的小腿,牟足了劲头往宴客大厅里穿,我就不信了,在众目睽睽下,他还敢怎样?

真感谢十年来满‘朴山’的追朝运动,才铸就了今天这个顽强的长跑健将!哎……如果我返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,我一定去参加短跑,长跑,越野跑,和翔哥一起为国争光!

眼见胜利在望,我一声高呼:“‘人’!撤退!”我可不希望我唯一的朋友因我而发生危险,我们只求短打吓敌,不求长咬弄死谁,等我找到门路,就永远离开这里。等我再上门时,TNND,一定让你们知道血奶奶是什么意思!

眼见大厅后侧,我身形一闪,从侧门蹿进了进去,一心只想找到人多的地方,暂时躲避一下风头,然后飞快的想想对策。只是这一闪,一冲,一蹿,不要紧,眼看着要与一个小丫头碰到一起,我忙再闪,却在无法收步的情况下,眼见又牟上一人,我忙借着力踩在一旁的板子上,谁知道那板子,竟然空了一头,起到了弹跳的功能,直接将我飞过那人肩膀,来了个远级跳。在我的惊呼声中,张牙舞爪,直接窜到了酒宴前方,前前后后摇摆了半天,才站好。

全场已经落座的宾客因为我的突然出现,齐齐吓了一跳,倒吸一口冷气,然后不知道哪个毛头小子,撤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了声:“刺客!”

我靠!我TMD脑袋得有多大?能当着这么多的武林高手面,行刺谁?那人喊完后,被众人鄙视的一扫,脸红红的低下头。

身后正坐上的禽兽盟主,冷声呵道:“你上来做什么?还不下去!”

我刚想张嘴回话,就听桑渺说:“小闲可是‘菩衍剑庄’中的一颗奇疤,不但诗词了得,歌舞更是一绝,想然今天来此,是为了助兴吧?那就请小闲先来唱一曲好了,正好今天盟主还请来了‘蓝颜男音’,可以比试一番,为大家助兴。”

丫地,明摆着耍我呢!什么一颗奇疤,我看他更想说一脸伤疤!

嗯?‘蓝颜男音’?怎么着么熟呢?我眼神一转,正好看见一行人从另一处侧门缓缓而入,当看清那几人的脸,呼吸一紧,竟然是我在‘玉姿阁’收的徒儿!我眨眨眼,想躲开他们窥视的目光,却突然瞥见一拢白衣云袖!顿时如遭电击!雪白!他……怎么跟来了?

他虽然带着沙帽,但那独特的温雅气质,除了他不做第二人选。他的身影只是在侧门处一晃,随即消失,快得让我又以为自己眼花了,可却在下一秒,他有出现了,而且透过了那雪白的沙,我能感受到那直视的目光,和微微颤抖的身体。

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强行别开头,心中百味搀杂,苦不堪言,昨日的一幕幕在瞬间涌上心头……

桑渺眼神一飘,继续催促道:“怎么不唱?难道小闲有意坏我等雅致?存心来找晦气?”

这时,‘人’突然冲了出来,对着桑渺一呲牙,众人再次惊呼:“快看!那是狼!”

我低下身子,摸了摸‘人’,它立刻安静的贴着我站立,抬眼看见启尊也信步走了进来,我露出一丝苦笑,想杀我吗?好,就算我死了,也不会让你好过!你不是怕别人知道我在此地吗?很好!

手动,黑沙落,在大家的倒吸气中,在启尊的不敢置信里,在雪白身形一晃中,扯开破锣嗓子,蹦来蹦去,前后摇摆的吼唱道:“来来,我是一棵菠菜

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

来来,我是一片芒果

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

来来,我是一个竹笋

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

来来,我是一块菠萝

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

来来,我是一粒草莓

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

来来,我是一根香蕉

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

来来,我是一粒葡萄

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”边唱边跳,跳起的双脚恨不得将地面踩踏,在人们傻傻的僵硬中,我疯似的吼完,完成了一种发泄似的欲望。折磨与被折磨之间,我选择折磨他人!

一百四十.熟人好,情人老

吸吸鼻子,将企图偷偷逃跑的‘人’拉回脚边,仰仰下巴,甩甩头,抖着一条腿,斜眼看向桑渺,挑衅道:“桑公子果然是知己,一向推崇小闲的歌舞,今日再饱眼耳福,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。”

桑渺嘴角抽搐得厉害,脸色更不好看,启尊眨了下眼睛,看来也被我震撼得不轻,我对他笑笑,这场代表‘菩衍剑庄’的表演,不知道他满意否?

启衍盟主分不清喜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“小闲,休要胡闹!下去,到刑房领二十板子!”

我转头,眨眼,很无辜的笑道:“盟主,难道小闲表演的不好吗?可桑公子却喜欢的紧啊,难道不应赏?”

老盟主眼皮猛跳了两下,唇蠕动了三下,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。

这时,大厅里一个风骚酥骨的声音响起:“怎么不应该赏?依人家看,应该重赏,才是。”

心头一紧,吸了一口气,缓缓转过身,没想到有一天,我们会这样相遇……

来人一身深紫衣袍,外绘争奇斗艳五色牡丹花数朵,衣领大开,隐约见性感的锁骨,云袖随着走动,翻出片片花海,身披的雪白狐狸毛,在烛火中微微飘动,泛着诱惑的莹亮。他扭动着水蛇腰,风情万种的渡到我面前,用涂着淡粉的饱满指甲往我肩膀上一搭,媚眼若丝,唇吐芯子,微低头,贴近我的脸,调笑道:“想要什么赏赐?花姬帮你讨,好不好?”

倒吸了一口冷气,努力平静着过速的心跳,莫名的感觉。

花蜘蛛呵呵笑着,继续说道:“这位小哥哥,歌唱得甚妙,真是开了新曲风呢,花姬一定要拜你为师,好好学学你‘众多’的技能。”他将众多两个字,咬得特别狠,我听着一哆嗦,他不是怪我不辞而别吧?

他腰姿一转,笑眯眯的看着盟主,说:“盟主大人啊,把这小家伙送给花姬可好?”

禽兽盟主刚要说话,启尊就夹进一嘴:“小闲虽是‘菩衍剑庄’的家奴,但很受父亲器重,怎好随便送人?”

花蜘蛛呵呵一笑,往我身上一靠,抛个媚眼给我,笑道:“呦,人家问的是盟主,启公子答话就算了,还这么不舍得给?难道……呵呵……不像啊,看这小脸,谁敢下口亲啊?”

启尊面色一凛:“花公子,饭可以乱吃,但话不能乱说!而且,我们‘菩衍剑庄’好像并没有邀请公子前来,不知……”

“他是我请来的。”一个声音将启尊下面要说的话全部阻截了回去,顺声望去,旦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,风姿卓越的缓步进来。一双美眸,在严肃中仍可以顾盼生辉,微微扬起的下巴,是天生的高傲;优雅的身姿,黑色银边衣裙,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,穿在她身上,在张扬中彰显了气势。这个人应该就是‘秦素山庄’的庄主秦素了,果然好气魄!

我瞄一眼花蜘蛛,想不到他这么快就磅上另一位江湖款姐,动作真快。花蜘蛛被我一瞄,红唇微噘,飞出个无声的吻。我顿时身心一抖,他还真敢!看那秦素的样子,绝对不是洪仙儿那种会把男宠随便送人的主,更像是知道男宠背叛,痛下杀手的人!越想越觉得她会突然飞起一匕首,刺入我胸口。下意识的挪动脚步,离花蜘蛛远点,安全点。

果然,众人一阵寒暄,与秦素客套着,就连禽兽盟主与启尊都是一副恭敬的态度。

花蜘蛛云袖一晃,人已经翩然到秦素身旁,拦其手臂,嬉笑道:“你呀,再不出现,我就要让人家赶出去了。”

秦素面色一暖,看花蜘蛛的眼神充满了宠腻,转向盟主:“启盟主,既然花儿喜欢那个男娃,秦素就跟你讨个人情,送了他吧。”

启盟主看看我,又扫眼启尊,说道:“此奴是小儿带回庄里的,且听他一言吧。”这皮球踢的好啊,明知道启尊不会给,还将问题扔回到那里,真是个好父亲,自己不做得罪人的事。

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如此的水涨船高,成了人人争夺的宝贝,你们插话,我也会:“不好意思,打扰一下,我想各位没有必要为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大废口水。虽说我与启尊启公子情深似海,情比金坚。在我最困难的时候,他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帮助我,此等情谊,小闲断然不会忘记。

小闲虽没有卖给‘菩衍剑庄’,但就算整日打些散功,也表达不了我想报恩的心情!今日既然有人肯让小闲去浪费他家大米,小闲就义不容辞挥泪与启公子,老盟主告别了。”上前一步,对着秦素微低下头,笑容亲切无比:“这就打扰了,待我教会花公子他想学的东西,小闲便告辞。”不想连累你们,还是将话说得疏份些的好。

秦素对我微微一笑,看样子不讨厌我,她说:“既然小闲并未卖到剑庄,那就好办了,等会儿便随我回府吧。”

我笑道:“谢谢,打扰了。”

再抬眼看启尊,已经是风雨云聚,而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刚张嘴,就被我抢了先机:“启公子,莫要不舍得,小闲生性顽皮,在剑庄呆时间久了,难免生出事端,到时候找你承担不是,不找你承担,怕小闲一个人还扛不下来。你就把小闲忘了吧,只要在我远行的路上,祝福我一路平安就好。眼见分离在即,不知道小闲日后若有人欺,还能不能抱启公子的名号?哎……但愿我平安,别给公子找麻烦。”丫地,你不就怕我朝廷重犯的身份惹麻烦到你们剑庄吗?若姑奶奶我被抓,第一个,就供出你来!说咱俩是铁哥们!当然,上面是我恐吓他的话。但若我真被抓,怕是没有命多说一句话,就会被就地正法!女皇可不想听我说什么我是女皇,她是假地!

启尊突然风度翩翩的一笑,整个人若无暇的美玉,认真的说:“小闲,走好。”

我点点头:“放心,一定活好。”走和活的差别太大了。

就这样,大家心思各异的喝着酒,吃着菜,我和‘人’在秦素的要求下,坐在了她的身边,成了特约嘉宾,着实抹了盟主的面子,不过,那禽兽是活该,谁让人家跟你要面子时,你踢球玩,你不是活该,就是犯贱!我坐下后,气伤力的不单是启尊,还有桑渺。

桑渺用手把玩着自己的长发,挑衅的瞥了我一眼,说:“这酒要怎么喝?畜生都到桌了。”

我知道他借着‘人’,来骂我,既然马上要走,我可想出出几日来的恶气,不打算惯着他。于是,我装着无辜,眨眨眼睛,看着他说:“不对啊,畜生明明在梳毛呢,怎么就到桌了?”

他脸一红,忙松了把玩自己青丝的手,单手拍桌,怒道:“你说什么?竟敢侮辱人!”

我又呵呵一笑:“你怎么知道我侮辱的是人?”

他美眸一冷:“你一个毁容的丑八怪,竟然敢在这里放肆!你要为你说得话磕头道歉,不然……”

我耸耸肩膀:“我为什么要道歉?我说畜生在梳毛,是事实啊,难道你当大家就看不见吗?你这不是存心在找岔吗?在盟主的地盘,你来闹,怕是不合适吧?别说我侮辱你,不信你看,来,‘人’,梳毛。”

但见‘人’爬在我身边,那双沽蓝色的眼睛非常不满地对我怒视着,却又百般无奈的用后抓子挠了挠自己的侧腰。看得众人一阵诧异,有人开始说这是一种像狼的狗,不然不会这么听话。

我扬扬下巴,继续说道:“你唯一说对的是,我确实是在侮辱‘人’,我侮辱‘人’是禽兽,是我不应该。其实我的‘人’不是禽兽,是比禽兽都强的人。哦,对了,你也知道我的狼叫‘人’,是吧?感谢你为他鸣怨哦。”

桑渺气得满脸通红,起伏着胸膛,恶毒的瞪着我,我不屑看他,提了一杯酒,直接饮下肚子,暖暖寒冷的心。

这时,婉转的乐曲响起,大厅里一片寂静,都翘首企盼着‘蓝颜男音’的表演,连带着用心嘲弄一下我刚才的拙劣,细想一下气氛的诡异。

四下的烟雾渐起,那深浅不一的蓝色衣袍,缥缈而至,若浩瀚大海,若四枚星子,经过岁月的洗礼,沉淀出独特的味道,行云流水间,吸引了人的视觉,感化了人的心灵……

怎么只有四人?我记得‘蓝颜男音’是五人组啊,什么时候少了一人?

就在我疑虑时,‘蓝颜男音’的一人,向盟主施了一礼,说道:“启盟主,‘蓝颜男音’来时遇贼寇,湖蓝受伤,不能前来助兴,请盟主见谅。”湖蓝?他受伤了?不知道伤得重不重,但愿无碍。记得当初为他们起名字时,我都是以蓝色系为用名,分别以天蓝,湖蓝,水蓝,青蓝,藏蓝为名,想不到,他们如今这么红了,而我,竟然这么衰,生命真是奇妙。

那个应该叫做青蓝的男子继续说道:“湖蓝是‘蓝颜男音’的主唱,如今受伤,此演义怕不能让各位尽兴……”

盟主面染不悦,问:“你想怎样?”

青蓝回道:“刚才听闻闲公子歌声甚妙,请他代为主唱,不知道盟主允否?”

老盟主也没有直接否决,却也对我的歌声有所顾及,不冷不热的嘲讽到:“小闲已非本庄之人,若他愿为大家助兴,也无不可。”

唰……

所有的眼睛都瞥向我,我内心暗惊,面上不动生色,这青蓝怎么提起了我?看看周围人的眼神,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,已经有人在偷笑了。哎……看来,刚才我的一曲,还是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青蓝静静看着我,眼里泛起了某种晶莹,我真的想摇摇头,告诉他,别冲动,别激动,别说认识我,可在大家的‘热情’注视下,我真的不能有任何暗示性的动作。

只见‘蓝颜男音’那四人向我走来,怕他们做傻事,我忙站起身,毫不犹豫的迎上去,笑道:“能与‘蓝颜男音’和音,真是荣幸之至,来,我们研究一下,唱什么好。”

手做了个圈动作,那四人立刻配合的围在一起,就像我们以往授课那样,熟悉的人,熟悉的动作,又引起我熟悉的思念。

我知道这些武林高手耳朵灵,所以,拉过青蓝的手,用指尖写了三个字:别认我。

然后假装着和四人研究了两句所唱曲子,四人眼里载满关切的情谊,与某中晶莹的心疼,我艰难的咧嘴笑笑,用眼神告诉他们:我很好,不用担心。

待商量稳妥,众人各居其位,乐声渐起,我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,再次出现在侧门隐蔽处……

“有人在兵荒马乱的分离中,

折半面铜镜,

漂泊经年又重圆如新。

有人在马嵬坡外的夜半时,

留三尺白绫,

秋风吹散她倾城的宿命。

有人在干涸龟裂的池塘中,

见鲤鱼一对,

用口中唾沫让彼此苏醒。

有人在芳草萋萋的长亭外,

送情人远行,

落日照著她化碟的眼睛

我唱着钗头凤

看世间风月几多重

我打碎玉玲珑

相见别离都太匆匆

红颜霓裳未央宫中

舞出一点红

解游园惊梦

落鸿断声中繁华一场梦

我唱完钗头凤

叹多情自古遭戏弄

我折断锦芙蓉

走过千年还两空空

一城飞絮几度春风

长恨还无用

解游园惊梦

我几杯愁绪唱罢还是痛……《钗头凤》词:乱世曲:薛之谦”那淡淡的愁绪,从我的歌声中蔓延

开来,钻入谁的耳朵里,挑起谁的伤心?满满的大厅,竟变得空洞洞的,就像我的心被众多的往事塞得满满的,却还是空空的一样,那么莫名其妙,无可躲闪的宿命……

我是个胆小鬼,我不敢看雪白,怕那份熟悉,会让我痛心疾首,将好不容易掩藏起来的痛,再次挖出,研究透彻;不敢看花蜘蛛,因为我知道,他的视线一直火辣辣的盯在我身上,恨不得将我烧出两个洞;不想看向启尊,不想对他仰起下巴,挑衅他的杀意;不愿看向桑渺,不想理会他的错愕……

浑恶中,恍惚里,结束了这场闹剧,酒席完毕,我就带着‘人’,跟在花蜘蛛和秦素身边,一步步走出了这个没住多久却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。‘菩衍剑庄’就像一个空旷的鬼屋,会将住在里面的人不知不觉地吞噬下肚,人本身不自觉那种危险,但若发现,就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死期。

头也没有回,不想再看一眼这个嗜血地方,它日,若我再次回来,必定纠出那恶魔,让他明白,什么才是最深的恐惧,偿还那无辜的生命,和我滴落的泪水!

手突然被拉住,我回过头一看,竟是一拢白衣的飘渺。轻声叹息,挣开他的手,头也不回的继续走,别和我打交道,我不是个吉祥的人。

但手却再次被拉住,我刚想甩开,花蜘蛛就扭着蛇腰晃了过来,将我往怀里一揽,挑眉看向头带白色纱帽的雪白,不满道:“走开,别打扰我们。”

雪白将面纱一挑,露出那被时间和岁月净化了的柔美容颜,再次握住我的手,眼在我脸上巡视,一点点伸出另一只手,缓缓抚上我的脸,豆大的泪珠无声的滑落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又慢慢放掉,淡淡的说:“别看了,已经如此。”

雪白的手仍旧紧紧攥着我,突然柔若春风的一笑:“还好,你还是你。”

“身体好像还是我的,却不再熟悉;灵魂也是我的,却好像分离了身体。你不要为我难过,我这伤和向你打听的事儿,一点关系也没有,是我自己身世引来的麻烦。不要和别人说你认识我,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,保重。”狠狠拂开他的手,转身也甩开花蜘蛛的手臂,一个人向等在马车里的秦素走去。

掀开帘子,非常认真的说:“秦庄主,谢谢你忙我脱困,但我是个有麻烦的人,不适合与你回去,就此告别了,若日后还有机会,定到府上拜访。”

秦素对我温和的一笑,像个长辈的样子,说:“先上来吧,若不见你与我同行,说不准半路会杀出个什么牛鬼蛇神。”

我想了想,也是,刚要上车,手又被人拉住了,我又大吐一口气,回过头去,口气不太好:“雪白,别缠着我。”

雪白也不脑,只是笑了笑,柔柔的说:“我让他们都赶车回去了,你放心让我一个人走吗?”

软肋,绝对的软肋!

我抬眼看看秦素,却见她望着雪白开始发愣,看来她一定不会介意雪白坐她的马车了。

自己蹿到马车上,回身手一伸,拉住雪白柔弱无骨的手,将他带了上来,坐到了我旁边。花蜘蛛瞪我一眼后,扭着腰,也将手伸给我。

心中叫苦,你就别在这种时候和我闹了,有秦素在,谁敢拉你啊?我就装着没看见,给秦素介绍雪白。雪白手一伸,将那气得差点跺脚的花蜘蛛拉了上来,然后转过头,温婉的与失神的秦素客套了两句话。

我本想让‘人’也上来,但又不好意思,所以,就推开车帘,告诉‘人’:“乖哦,跟着跑,就当运动了。”

放下帘子等了又等,马车轱辘都没转起来,马夫便掀开帘子,请示道:“禀告庄主,马腿打颤,不肯走。”

我心想,这一定是‘人’在旁边的原因,于是对秦素说:“庄主,让‘人’上来可以吗?”

秦素点头同意。我怕‘人’突然蹿上来再吓到马,就自己跳下去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将它抱到马车上,自己才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上去。

马车转动,又转向不知的旅程……

第141-145章

^=^】

一百四十一.三人同床

一路的气氛都有些微妙的尴尬和慌谬,‘人’紧紧地贴着我的腿坐着,沽蓝色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,就像位王者那么骄傲,高贵,凶狠。花蜘蛛依靠在秦素身上,看着我,满脸的怨夫样;秦素揽着花蜘蛛的腰,让他倚靠,眼睛却瞄向雪白;雪白不发一言的看着‘人’,瑟瑟发抖着;我的眼若有若无的乱蹿,左瞄描,右瞥瞥,挑开窗帘看看,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最后,在雪白快摇散身子时,伸出手,压向他的手,微用力攥着,雪白的身子渐渐恢复正常,极其小心的嘘了一口气,反握住我的手,寻求着安慰。

花蜘蛛今天的出现,无疑是救了我一命,他曾不止一次地看过我的后背,应该知道了我莫名其妙的身份,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,也没说过什么。但若秦素知道花蜘蛛今日救下的人,是个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人,不知道会发出怎样的飙风。若知道我是女子……算了,就算知道我是女子,也不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,我都已经这个样子,还有谁会喜欢吗?

眼见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,我又来了番告辞之说,秦素却出言挽留,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,还是执意告辞。花蜘蛛不知道抽得什么疯,非要跟我走,那秦素虽一副不舍得的样子,却打了我个措手不及,竟然告诉花蜘蛛别玩得太疯了!我忙又是一番推托,告诉他们,我现在自身难保,别跟着我凑不应该凑的热闹。可惜,没有人听我的,就连雪白都固执得像小老头,非要跟着我。

跟着我,无非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,还随时都有可能丧命,无论谁因我受伤都不是我所想。从秦素看雪白的眼中,能读出痴迷爱慕之情,也许,雪白漂泊的一生也应该有个着落了,所以,我就自作主张,请秦素代我送雪白回阁里。

却不想,雪白恼了,说若不喜欢他跟着,他走就是,没有必要麻烦任何人!然后和与秦素花蜘蛛告别,看都没看我一眼,下车后,一个人一拢白色,一件白披风就这么单薄的飘在黑夜里。

从来不知道雪白也这么倔强,我也匆匆与秦素告别,叹息着蹿下了车,拔腿追了出去,哪里放心他大半夜的自己走啊!‘凤国’的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,就他这样的,一不会武,二跑得慢,三还是个超级美型的人,若遇见一个起了色心的,无论男女,他百分之二百是给撂到地上的那位。

一把拉住他在寒风中刮得冰凉的手腕,叹息他揣摩人心思的能力实在是太霸道,明知道我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走,还给我演上这么一出,而我明知道是他玩的路子,却还得牟足了劲头自己往里蹿,就怕配合得不主动。

他的手腕任我拉着,没有说话,也没看我,就这么微低着头默默跟着我走着。身后一阵急快的脚步声,一个人肉飞蛋就这么冲到了我的身旁,揽着我的腰,挂在我身上,嗲音道:“主人,你可真行,有了新欢忘旧人,用不到奴家就把花姬甩了?亏我床上床下服侍得你尽心尽力,你说,你身体的哪一个地方我没有摸过,舔过?你怎么就忍心不要花姬呢?”

我身心皆抖,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……太……太赤裸了吧?

床上床下的服侍我?哪一个地方没有被你摸过,舔过?大哥,那是你在处理我的伤口,好不好?在心里翻个超级大白眼,没有心情和他辩解,至于雪白……他爱什么想就怎么想吧。

抬眼看见一家小客栈,我说:“今晚先住这吧。”

花蜘蛛不满的哼了一声:“这家客栈好小,会很脏吧?我们还是换一家好了。”

知道他享受惯了,怕住这里会睡不着,就随了他。抬腿走路,发现有这么个能黏糊的蜘蛛盘在身上,根本行动不便,于是,手一抓,也拉在他手腕上,在花蜘蛛的媚笑中,向前走去。一连走了两家,总算有家他能勉强接受的客栈,我将黑纱带上,大步跨了进去。

站在柜台,花蜘蛛说:“老板,要两间上好的客房。”女老板看着花蜘蛛的妩媚样子,险些淌了一柜台的口水,忙应好。

我说:“三间。”

花蜘蛛立刻缠了过来,对我抛着眼神,吐着热气:“别呀,你不想花姬吗?自从你不告而别,花姬就食不知味,寝不能寐,看,人都为你消瘦了许多,不信你摸摸奴家的细腰。”说着,还硬拉起我的手,放到自己腰上,让我真实感受一翻所谓的‘奴家细腰’。

其实,不用摸,用看就可以了。花蜘蛛的脸虽然依旧风骚妩媚,艳若桃李,勾三搭四,咳……那个……却不如以前丰韵,明显瘦了一整圈,心中也有感动,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,能让他食不知味,寝不能寐。这不,一转眼的功夫,他又傍上一个秦素吗?但怎么说,我也要承担一两肉的感动吧?

花姬见我不语,忙转头对老板说:“两间。”

就这样一锤定了音,花姬拉着我,兴奋的往客房里钻,雪白跟在我后面,‘人’随在我脚边。本来客栈老板不想让‘人’进,怕伤到客人,但在花蜘蛛的腰姿一扭,玉手一挥,扔出一锭银子后,老板把‘人’,当成了祖宗般供请上楼,当然,前提是她以为这是狗,而非狼!

刚跨进门,花蜘蛛一个回身,就要关门,对门外的雪白说:“我们要睡了,别来打扰。”

“让他进来。”我坐在桌子旁,将面纱一摘。

花蜘蛛一扭腰,旋风似的冲回到我身边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不满地贴在我身上。

屋子里的三人一狼,都变得分外沉默。

良久,我问:“雪白,你不是从不出门吗?怎么会和‘蓝颜男音’一同到‘菩衍剑庄’?”

雪白将一杯袅袅暖茶,推到我面前,抬起眼,看着我:“他们来找过你……”

呼吸一紧,心收缩间都是阵阵疼痛,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出口,终是动了动出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雪白的手轻抚上我的冰冷,想要给于温暖的安慰,他继续说道:“半个月前,他们到阁里来找你,虽没有说出原因,但从那憔悴中却带着坚定希望的眼里,我就知道……你出事了。而同时,官府也正在通缉一位脸上有刀疤的女子,虽然不愿相信,但……于是,我就随着‘蓝颜男音’同行,希望……能遇见你。”

暗吸了一口气,笑道:“你看见了,我现在还不错,虽然被毁了容,但还有双手,双脚,可以自食其力混口饭了,不用再为我担心。你现在看也看到我了,就不要再跟着我,明天一早,你回你的‘玉姿阁’,我……也有事要忙。”

雪白含笑的脸,柔柔的眼,就像一个身处黑暗中的人,所极力渴望的温暖,可以抚慰人不安烦躁的心。他说:“吟儿,我好久没有出门了,都不知道外面是个怎样的世界,就跟着你一同看看,成吗?”

看着他,感受那暖暖的包容,狠下心,一口回绝:“不行!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,你一不会武功,二又不能跑,三又太漂亮,会给我惹来麻烦的!我现在自身难保,没有时间照顾你,更没有时间陪着你游山玩水!你赶快回去,别给我添乱!”

雪白手颤了一下,却仍旧笑着:“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,我明天将自己的脸涂黑,也穿粗布衣,若有危险,你只管跑就是,别人也不会为难我。”

我怒:“放屁!谁说不会为难你?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惹得是个怎样的麻烦?别使小孩心性,想一出,是一出,到时候命丢了,没有人陪你!”

雪白又将茶往我手上送送:“你的年纪加一番,也未必有我大,怎说我是小孩心性?你若不带我走,也可以,那我就自己跟着。”

我咬咬牙,一狠心,开始叨人痛处,雪白,痛心总比失去性命的好,不求你理解,但求你平安。我眼眉一挑,嫌恶的将他的手甩开,冷言道:“怎么了?好久没有女人爱了吗?还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我?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!即使我再落魄,你这脏身子,也是我瞧不上眼的。滚开,离我远点,别侮了我的眼!”

看见雪白苍白的脸,颤抖的身子,将热茶紧紧握在手里,攥得关节泛青。我的心被自己的恶劣狠狠地抽了一下,冷哼着站起身子,鄙视的看了眼花蜘蛛:“你也别想跟着我,你是什么东西,你自己心里明白得一清二楚,到底被多少女人压过,怕你自己也没个准数吧。你以为你跟着我,我就会收了你吗?你不觉得我脸丑,可我觉得你脏,都TMD离我远点,看见你们我就想吐!”

转身,大步跨出门口,将唇咬得渗出血丝,那熟悉的血腥味,瞬间冲进感官,就像曾经的折磨,那么另人无法忍受。

手腕再次被拉住,那柔美的手轻轻颤栗着,若寒风中的枯叶,声音仍旧低柔,却带丝不易察觉的哭腔,若淅沥的小雨:“你以为我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,仍会分辨不出真真假假吗?”

我身形一颤,仍旧没有回过头去。是他给我讲的故事,那个关于热情,冷落,伤害,以为是真得为对方好的故事,他曾经是那么深刻的主角,我怎么会企图以同样的路子逼他离开呢?我好笨!

雪白略显激动道:“我曾经以为,除了她……不会再有人对我如此挖空心思的奚落,想要撵我走,让我心死。吟儿,我知道自己的出身,也没有想过要用这脏身子服侍你,只想……”

听不下去了,回过头,扑进雪白的怀里,放声痛哭。哭尽自己的委屈,哭尽连日来的遭遇,哭尽日出日落,哭尽自己……

都不知道哭了多久,直到声嘶力竭,全身无里,只能干抽,人在还是扑在雪白怀里,不好意思起来。雪白也不说话,就任我窝在他胸口,抽搭着。

腰被另一个人揽住,将我硬是从雪白的怀里拉出,强行抱入自己怀里,像哄小孩子似的嘟囔着:“乖啊,不哭,不哭,有花花陪你,不哭……”

我挣扎了一下,想换回雪白怀里继续抽搭,却被花蜘蛛钳得死死的,看不出,小受样,还挺有劲,那就勉强靠一下吧。有点想笑,花花?他怎么用起那个小虱子的名字了?

等我终于平静下来,抬起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,瞄眼花蜘蛛:“你……你怎么不走?我那么骂你,你不生气吗?”

花蛛蛛噌着我的身子,吐着热气:“你说得都是事实啊,我有什么好生气的?”

我眨眨眼睛,有点接受不了他的这个说法,虽然是事实,但往往就是事实最伤人,谁想自己不好的一面被当成事实暴光啊?刚要张嘴说些什么,花蜘蛛眼一眯,伸出舌头就舔了我一口,我又愣,猛眨了眨眼睛,花蜘蛛风骚的一笑:“主人是故意咬伤唇的吧?呵呵……想让人家亲亲,就直说嘛,来,我们到床上去好好亲亲,都想死花花了。”

在我愣神的空挡,人已经被他按到床上,手也不安分的溜进我的衣怀里。

我大惊,忙推他:“别,别……”

花蜘蛛一腿缠上我,淫笑着:“别一个人,还是你一起想吃两个?呵呵……那个叫雪白的,你别光看着啊,一起来吧,我们三个一起玩。”

本以为雪白会夺门而出,却不想他只是平静的说了声:“不了,你们尽兴。”然后云袖一抚,坐到了椅子上,静静的喝着茶水。

我大吼:“雪白,你不够哥们!快来救我!我TMD快让这花蛛蛛缠死了!”

雪白提杯子的手一颤,洒出了几滴热水,却仍旧没有动,也没走,只是静静喝着茶,真不知道雪白是怎么想的?若一般人看见此等画面,一定跑出去避开;若情人见此画面,一定扑过来挠人;若是我,也一定跑出去,然后搬来板凳偷看好戏。雪白到底属于哪种人呢?迷糊了。

花蜘蛛也不管有没有人,一边噘起嘴要亲我,一边动手解着自己的裤子。我很奇怪,今天‘人’的护主行动怎么如此失职?强拉开头,一看,好家伙,睡得正香!不用想,一定是花蜘蛛做了手脚,让它乖乖睡觉了。失神的功夫,花蜘蛛就脱掉了裤子,露出彩白的大腿,一滚,将我整个人弄到床上,开始动手解我的。

他这边拉,我那边合,拉拉合合后,只听嚓的一声,衣服坏掉了,我当即瞪眼:“搞什么?我就这一件好衣服了!”

花蜘蛛手也不停,开始撕着我的衣服:“明天给你买,乖……”

脑袋一大,用了一招抓奶龙爪手,使劲捏着他的胸,吼道:“丫地,当你嫖我呢!”

“唔……”被我一掐,花蜘蛛仰起脖子,露出大片的春光,发出消魂的呻吟,全身都兴奋得乱颤。我很气愤,又狠拧了一把,他又是一声愉悦,弄得我赶快松了手,原来这丫有受虐倾向!

见我松了手,花蜘蛛却不干了,腿缠上我的腿,身子直往我身上噌,眼里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情欲,吐气若丝:“别停,别……继续,掐我……来……掐我……”

不是吧?真有受虐倾向?我对此种人很是好奇,于是,伸出尖锐的两指,对着他光滑的大腿,选了一处很小的位置,狠狠扭了下去。

只听他啊的一声,眼睛大睁:“轻点,轻点,好痛……”

我又试验性的抓起一把,狠拧了一下,他立刻一声呻吟,身子顷刻间软到了我身上。我明白了,原来想虐得让人兴奋,太狠了也不行,要力度适中,才能达到好的效果。

咔!咔!咔!

我都想了些什么?一把推开放浪的花蜘蛛,想拉着坐着喝茶的雪白,架腿跑路,却被那缠人精一把抱住后腰,又拖回到床上,衣衫凌乱的滚到一起。

我一阵拳打脚踢,用力拧,用掌糊,却都完全不管用,花蜘蛛就像扛打的软沙包,我打出去,他又弹了回来,我打得越狠,他弹得越猛。他脸泛情欲的红潮,喘息着兴奋的粗气,一张微翘的红唇鲜艳欲滴,一双眉眼波光动荡,若一张无形的网,将所有他想要的猎物网在其中,慢慢拉紧,享受。很不幸,我就是那被他看上眼的小飞虫。

花蝴蝶的身子异常敏感,撕打中,碰到的某个地方,都会让他逸出兴奋的呻吟,这种人,应该就是被称之为‘天生尤物’的典型代表吧?

挣扎来挣扎去,我越挣扎,花蜘蛛越兴奋,所以,我干脆放弃,又装起了死尸。

花蝴蝶眼力燃烧起熊熊欲望,见我又不动了,一脸的欲求不满,埋怨的望着我,声音里竟都是急切的低求软语:“主人,要了奴家吧……花姬好难受,难受得要死!掐掐我,快,不然你打我也成,求求了……主人……”他的声音里浸满了情欲,使平时就很酥骨的声音,变得更加另人血脉膨胀,尤其主人主人的叫我,还自称为奴家,弄得我差点炸毁血管。

强自镇定心神,尽量平静地看着他的眼,开口的声音也有丝沙哑:“花姬,别为难我,你应该知道有种东西叫做自卑,我不想你看见我兴奋时丑陋的嘴角。”

花蜘蛛身形一僵,略显孩子气的说:“我不在乎。”

我笑道:“你不在乎,可我在乎。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,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闹呢?人的心很驿动,总会被个风吹柳絮飘的弄出一些感言,更何况是两个相处时间比较长的人呢?我知道你平时嬉闹,游戏人生,但实际上,你的人不错,为了照顾我所做的一切,我都看在眼里。也正是因为如此,不要和我发生肉体的关系,朋友是一辈子的事,但情人说翻脸就翻脸,连个回旋的余地都不肯留。”

花蜘蛛缠着我的腿微微一顿,随即继续噌着,唇一动,回道:“什么朋友,情人的?我就是想要你。”

我叹口气:“你当初三翻四次的勾引我,都被我一一拒绝,所以你心里不平,才会扭着一股劲和我扛上了。花姬,你要知道,不是你不够好,不够诱惑,是我……我本身招惹的男人已实在是太多了。我本想着游戏人间,色遍天下美男,用自以为的洒脱行走江湖。可当你真正懂得感情时,就要肩负着一定重量的责任。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羽翼很小,很嫩,但我却是真的想保护好爱我与我爱的人,而这一点,显然我没有做到,还让他们为我伤心奔波,流离失所。生命无常,一步走错,步步皆输。

现在,我只想珍惜,珍惜过往的回忆,珍惜与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,珍惜我们之间难得的情谊。知道吗?和你和雪白一起,我不用太紧张,太自卑,因为你们是朋友,不是情人。花姬,别打破这种让我呼吸的平衡,好吗?”

花蜘蛛长久的凝视着我,眼里的情欲渐退,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随即呵呵一笑,往我身边一躺,腿一扔,继续缠绕在我身上,就像多少个共眠的夜那样,只说了四个字:“好困,睡觉。”

我看看一直坐在一边喝着茶,看着茶,动一下,停三下的雪白,又自以为聪明的说了句:“回去睡吧,我不走。”

雪白没有动,仍旧喝着茶,转过头,对我温柔的一笑,说:“你们睡吧,我不困。”

嗯?这也算是一牛人了!

不困,不走,就是坐着喝茶?我脸有点红,但还是装做很哥们的样子,对他勾了勾手:“来,雪雪,让我抱抱,咱们三兄弟一起睡。”

也许是我又恢复了往日那个不分性别的痞子样,雪白将最后一杯茶饮下,就脱了鞋子,挤到不算大的床上,合衣而眠。

三个人睡,就必须侧立起来,我用屁股拱了拱花蜘蛛,他不满的哼了一身,立起了身子,将我揽进了怀里。雪白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我,只占了一个床边,我怕他掉地上去,就手一伸,抱住他,往自己怀里拉,他身子僵硬,没说过一句话。

我睁着眼睛,虽然体乏,但却睡不着,想了很多的人,想了很多的事,想问雪白,他们还好吗?可又问不出口,好与不好,不都是我造成的?

想到今天的种种惊险与巧遇,觉得花蜘蛛的言行很奇怪,觉得雪白的行为就更奇怪得脱谱,竟然会跑来和我挤一张床。难道都怕我半夜跑路了?不过……说实话……嘿嘿……我还真打算顺些花蜘蛛的银票,再来个半夜跑路!此计划却在俩人的前后夹击中宣告破产,只能老实的睡觉。

突然,我想到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,一拍大腿,惊呼出声:“谁去问问老板,那不住人的房间可不可以退了?”

等了好久,都没有人回答我,我无趣的嘟囔道:“老板一定不肯,还是睡吧。”

后背的胸膛在微微颤抖,前胸的后背也在轻轻晃动。

笑,很好……

一百四十二.无花

第二天一早,我就发现自己胸口闷疼,呼吸受阻,睁开眼睛一看,已经清醒的‘人’,前腿正踏在我胸口上,瞪着越发深蓝的愤怒狼眸,对我呲着一口洁白的牙。

心一惊,拱起一腿,横扫一脚,将它踢到一旁,低吼道:“让我睡觉!”

要说狼聪明,它们确实有着合作攻击,制作出战略步骤的脑瓜,但对于和人之间的交流就差了很多。这不,一弹后腿,一撇爪子,又踩到了我的胸口上,对于我的命令完全没当回事。我睡得正憨,就被它踩醒,任谁也不会有好的心情,于是我一把薅住它的毛,怒吼道:“丫地,别TMD把我胸部踩成凹槽!”

却见那沽蓝色的眼睛一闪,离我又近了几分,嘴角在抽动,阴森的牙正在一点点的露出来,我突然腿肚子转筋,它……不是要吃早餐吧?还是……已经吃了早餐?心一惊,忙左右看去,左边,花蜘蛛不在,右边,雪白不在,再右边,天,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两个小东西,是什么?还一白,一花的?

眨眨眼睛,拍下‘人’的爪子,脚一勾,手一揽,大腿一扔,将‘人’抱在怀里当起了抱枕。大清早的,还得来一段苦口婆心的教育:“‘人’啊,跟你说过多少次?我不发话,不许你随便呲牙吓人,你当你牙白牙长牙尖,就能闯荡江湖吗?要知道你那是牙,不是沾毒的飞膘,当你能顺便掰下来一颗尖牙,就射人呢?看你把花蜘蛛和雪雪吓得,都成半抽,癫痫,脑血栓了。花蜘蛛不过对你下了药,雪雪抢了你的位置,当起了我的抱枕吗?你给我乖乖的,听见没有?不然……嘿嘿……我把你嫁人!不对,嫁狼!还是嫁给一条母狗吧,呵呵……”‘人’从我怀中突然蹿出,一个回弯,躲在了另一个墙角,发抖。

起身穿鞋,一顿洗漱,将雪白从墙角拉出来,他瑟瑟发抖的给我梳理着长发,花蜘蛛扭到我面前,一屁股做到梳妆台上,掏出一个绘满彩蝶花里呼哨乱没品位的小瓶子,用手指沾出一些淡绿色的晶莹液体,提起我的下巴,涂在左脸上。

我皱眉:“干吗?做人皮面具啊?”

花蜘蛛摇摇头,又沾了些,画画右脸:“这脸伤虽伤得严重,但总得想些办法补救。”

我神色一暗,囔囔道:“补救?哎……要是能痊愈就好了。”

花蜘蛛继续右画画:“康复也不是没有可能……”

我双眼届时瞪得跟探照灯似的,一把抓住他胸襟,极其兴奋的问:“真的吗?”

花蜘蛛一噘嘴:“亲亲我,就告诉你。”

如果我会犹豫,那我一定是宇宙超级无敌大傻瓜,幸好我不是,扯过他,对着他的红唇就啵出了响亮的一口,然后盈满炽热渴望的目光,火辣辣地瞪着他,等着那让人呼万岁的消息。

花蜘蛛被我亲一口后,满脸的享受,两眼霍霍明亮,还伸出舌头,舔了一下自己的唇,软软的往我身上一靠,媚语道:“主人这可是第一次主动吻花花哦。”

我满脑门黑线,我主动吻他?好,就当咬狗了,我认了!咬着牙柔言道:“那花花可不可以告诉我,怎么才能恢复原样貌?”寒,他还真自愿当起了我的宠物,花花。

他腰姿一扭,支起身子,又嘟起唇,巧笑道:“那再亲一……啊……”

我一拳挥上他右眼,恨声道:“再废话,阉了你!”

花蜘蛛哀嚎着,捂着眼,用仅剩的另一只眼眨了眨,问:“腌了?是要把我装进罐子里当咸菜吗?”

咔吧一声,我下巴脱臼,晃了晃头,按了回去,还是原装的好啊。这要是做了某个换零件手术,这一咔吧,非得再次开刀按上去不可。真难怪花蜘蛛会想要腌制咸菜,在‘凤国’的后宫,有鸟儿才是王道啊!我暗自挥洒了一把汗,善良的开口解释道:“阉了,就是把你小鸟割下来。”

花蜘蛛眼睛一瞪,脸色泛白:“真狠啊……那样就……就……”

我恐怖的一笑,一把揪住他:“花蜘蛛,你再给我岔话,我就把你阉了!这回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吧?”

花蜘蛛低头看看自己的鸟儿位置,忙用手捂住,确定一切安好后,抬头对我说:“如果……如果我们找到‘无花’,溶入我配制的药里,也许……就可以让你恢复原貌。”

我睁大眼睛,一个高从椅子上蹿了起来,扯动雪白手中的长发,痛得呲牙咧嘴的又坐了回去,雪白抬起手,边揉边责备道:“跟个毛猴子似的。”

忙一把抓住花蜘蛛的胳膊,厉声逼供:“说!到哪里能找到‘无花’?”

花蜘蛛答:“据说它生长在‘瑰崖谷底’。”

我以誓死如归的造型,狂吼道:“我!要!去!‘瑰崖谷底’!”

花蜘蛛说:“‘瑰崖谷底’可不是随便能去得了的。上次你不告而别,我便去了趟。那四周险象环生,不但没有一条路可以直达谷底,且谷深更是不可想象,人站在崖边,向下眺望,视线会被紫色的不明气体阻碍,无法窥视其真正的深度。抛下一石,久久不闻其声,放下一鸽,却也是有去无回。有传言说,能进入‘瑰崖谷底’的,只有飘荡的魂魄,定无喘息之物。”

我一阵恶寒,他说得怎么跟‘死亡三角洲’似的?难不成,真是燕过不留毛,人过不留银,都是要命的东西?但无论如何,我都要去一趟,虽说不以貌取人是古训,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点?我承认,我就一俗人,还没有达到不以物喜,不以己卑的生活态度。

我噌的再次从椅子上蹿起,一脚踏在椅面上,一手高举成拳头,仰头大吼出八大字:“我要去‘瑰崖谷底’!”糟糕,我疯了,竟然把感叹号当成了第八个大字,上苍,原谅我;大地,宽恕我;空气,保佑我……

就这样,我们出发了……

我很幸运,一路有花蜘蛛与雪白的陪伴,他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,坚守在我身边,给予我希望与温暖,让我空洞的心渐渐有了知觉,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深深的感动,这样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,但却已经刻在心壁上,不会遗忘。

初上路,花蜘蛛不改以前作风,仍旧大张旗鼓地雇佣了超豪华的马车,给我买了两套奢华的品牌男装,和他一样,全身的大红大紫大牡丹花,看着我就头晕。这衣服还真分人穿,花蜘蛛穿着就是风情万种的旖旎好看,我穿着就跟花母鸡似的,怎么看,怎么像快死了的小丑,但也不排除是因为我的脸被花蜘蛛抹上了某种药水,在挡住疤痕的同时,也蜡黄得跟灾区儿童似的。

坐在马车里,我对他们说:“和我一起,你们一定要有随时丢掉性命的心里准备,而且……还会连累到你们的家人,所以,你们要想好,别一时的义气用事,而不考虑需要用生命才能承担的后果。”

花蜘蛛往我身上一靠,拿着那把夏扇冬用的粉毛扇子扫了扫我的下巴,媚笑道:“我对自己救活的性命,可会承担一直保护的态度,就不知道主子能不能承担与花姬同睡后,要了花姬的责任?”

我脑袋忽的一热,变大,一粒珍珠般大小的清汗从头侧缓缓滑落,尴尬的对着雪白笑笑,无语中……

雪白拿出白色的锦帕,擦掉我额侧的汗珠,唇角上扬成温柔的弧度:“一个人,一段生命,时常会让我觉得可有可无,死在哪里,怎么死,我都不在乎,死之前能和吟儿一起走走看看,已经很好。”

我顿时感动得无以附加,屁股一抬,刚要冲进雪白怀里,腰就被花蜘蛛抱住,他手臂一收,脚自动缠上,在我凄惨的哀嚎声中,对我耳朵呵着气说:“花花刚问你的问题,你还没有回答呢。”

我左扭又转上蹿下滑的想要挣开他,但男人的力气真就是比女人大,任我怎么晃,他就是不松开,仍手脚并用的捆我与怀里。我动来动去的挣扎无用,只能喊雪白帮忙,而雪白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,眼波闪烁的看着我们嬉闹。而我在摇摇晃晃数下后,终于停止了挣扎,脸一红,身子僵硬在花蜘蛛怀里,花蜘蛛也不松开我,也不说话,就这么狠狠抱着,紧紧搂着,任他自己的硬挺拱着我的后屁股。我心里有些发毛,这怎么有点像被人意淫呢?身子一阵恶寒,不知道花蜘蛛在这兴奋的时刻,已经用思想将我如何如何了。

花蜘蛛仍旧趴在我耳边,压抑着喘息的粗气,用轻松的语调说:“我这身子,是够贱的。”

我噌的回过头,正对上他迷乱的眼,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:“花蜘蛛啊,不如……找个地方,你去嫖妓吧?”

看他神色一僵,看我的眼神有些犀利,弄得我也是一阵发毛,忙献媚的改口说道:“那个……不想花钱也成,你……你去客串一下男妓,找个……找个合适的,也许……也许还能赚点……啊……”最后两个‘银两’二字已经被惊呼取代了,人被花蜘蛛一把推了出去,弄得重心不稳,直接前扑……

白衣一闪,将我揽入怀里,将我与地面的接吻,变成了我与雪白的亲吻!

雪白抱着我,我扑着他,就这么姿态暧昧地拥吻在宽敞的马车里!一时间,我有些发蒙,就这么唇贴着唇,感受着他软软的柔唇,停顿的呼吸,怦然的心跳……

一秒,二两,三秒……雪白红着脸别过头去,轻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
我一愣,下意识的回了句:“没关系。”

他身体一顿,挣扎着就要起来,我忙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,雪白虽然温柔,却非常孤独,更自卑!他介意自己的出身,所以他才会对我说出那莫名奇妙的:对不起!

而我这礼貌文明的大好青年,就这么简单的回了句:没关系!这不明显是伤人吗?明显的表示我也介意他的出身吗?竟然把他的吻当成了脏水!太可恶了!

这种时刻越是解释,越是多余,只能立竿见影了,于是,看着挣扎着要从我身下起来的雪白,我毫不犹豫的捧起他的脸,对准他的唇狠啾了一口,啵得特响亮,他眼睛突然睁大,唇也微张,一副惊吓的傻瓜像,我哈哈一笑:“当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?想接我,也要接个全面啊?看看我这膝盖都碰疼了,亲你一口当补偿,不过分吧?”

雪白脸一红,眼波躲闪着不肯看我,被我拉起,按到坐位上。他忙掀开窗帘,向外望去。

我晃着脑袋贼笑道:“真是一路好风光啊,总能混个小手摸摸,小嘴亲亲,呵呵……你们跟来,还真对了。”

花蜘蛛的四肢一收,又缠上我,嘟起红唇:“亲亲人家。”

我摇头:“你推我出去,还让我亲你?”

花蜘蛛飞我一记媚眼:“主人,亲亲奴家嘛……”

这嗲音弄得我直发抖,颤巍巍的问:“你……你怎么总叫我主人?还是……你有认人为主的习惯与嗜好?”

花蛛蛛的面色沉了沉,随即笑道:“当我主人不好吗?花花可什么都听你的。”

我觉得他是个危险,一个看似乎无害的危险,下意识的想躲,只能不冷不淡的反问:“为什么要听别人的?自己做主不好吗?”

花蜘蛛静静看着我,那不嬉笑不调情不拿捏的脸在认真的表情下,是如此的清爽怡人,清秀雅致,当我窥视着花蜘蛛的另一面时,花蜘蛛以一个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在我唇上落下一口热吻,没有润舌的纠缠,只是飞快的一吻,在我呼吸一紧的空档,他又恢复了那副腻死人不偿命的样子,黏糊道:“主人的唇,真香。”

我,默默无语两眼泪,看向另一个车窗……

老娘,也有被调戏的一天!

中午吃饭,我也不怕官兵盘查了,乐呵呵的坐到酒楼里,对着满桌子的美食佳肴一顿风卷云涌,凌波筷子功,震得个位食客纷纷投来惊讶的眼神。我不管不顾,只是一心的埋头吃饭,感动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吞。雪白倒了一杯茶给我,让我慢点吃,花蜘蛛拍着我的后背,告诉我别急。

我一边吃,一边含糊的说道:“能不急吗?我都多久没吃过此等美味了?告诉你们,在剑庄的日子还算好,我从花蜘蛛那里出来后,被人打劫,昏了,差点死在外头,然后又发烧,没钱买药,把衣服当了,勉强活过来后,就过着有一顿没三顿的日子。

哦,这个味道不错啊,你们也尝尝……

知道和‘人’的感情是怎么建立的吗?哈哈……那可是我的骄傲啊!我为了一根没有啃干净的骨头,竟然拼了老命和狼撕打,最后,我赢了,骨头归我了。可咱也是够义气的人,就将敖成汤后又啃个干干净净的骨头毫不含糊地扔给了‘人’,这才促进了我俩坚定不移的革命情谊。

嘿嘿……

不过话说回来,要是当初知道它是狼,而不是狗的话,就算借我二百四十九加一个胆子,我也不敢啊。”

一口吞下兔子肉,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,在看两人,皆成石化状。用嘴吸了吸手指上的油渍,满足的笑着。点了点雪白,又捅了捅花蜘蛛,两个人都半晌无语,只是望着我的眼里泛着薄薄的薄雾。

我手一伸,以哥俩好的姿势,将他俩揽到自己两侧,夸张的说:“别这样,都过去了,如果觉得我可怜,花蜘蛛就多请我吃些好的,送些漂亮衣服;雪雪就让我多亲亲,摸摸,补偿一下流浪孩子缺少的温暖吧。”

花蜘蛛眼波一转,噘起红唇:“就让花花来补偿你吧,好吃的,漂亮衣服全全奉上,至于亲亲,摸摸,您就可我一个人祸害吧。”

我手起巴掌落,拍向他后脑,感动道:“好兄弟,讲义气!但哥们我也不能可你一个人坑,还是让雪雪承担起这亲亲摸摸等艰巨的任务吧。”转头嬉笑道:“雪雪,你说好不好?”

雪白咧嘴一笑,没有说话,继续喝着他的清茶。

饭饱后,返回到车上,为一直趴在车厢里,守侯着马车财物的忠臣狼同志,送上一整只烤鸡,慰劳一下它的工作热诚,表达一下硬将它留在马车上的歉意。要知道,它这一露脸,可得吓疯多少人啊?

晚上住店,花蜘蛛一改常态,腰姿一摆,玉手一伸,眼神一瞟,坚决的要了三间上房。我很诧异,而且非常诧异,简直诧异到极点,张了张嘴,想了想,还是别问了,问多了,他还以为我想和他睡一起呢。

回房后,让小儿打来热水,整个人泡在其中,缓解一下周身的酸痛,思绪又开始乱飘。如果真能找到‘无花’,那么我的脸就可以医治好,恢复原先的容貌,那样,我就可以去找爹爹他们,和他们隐居到世外桃源,不再跨入江湖半步。

可就算脸上的伤医好,我心上的刀口又怎么能缝合?我现在开始怀疑,就算我的脸被医治好了,还有颜面去找爹爹他们吗?对于他们,我是个懦弱的胆小鬼,一旦发现自己受伤,就会选择一种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逃避,我到底顾及没顾及他们的感受?他们会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吗?他们会一直找我吗?他们会等着我吗?他们还会……爱我吗?

千千万万种的疑虑,让我简直无法负荷,整个人滑入水中,直到不剩一口气,才从水中蹿出,大口喘息着。

缓缓摸上自己的脸,摩擦着那一条条让我印象深刻恨之入骨的疤痕,有些事情,我一直记得……

一百四十三.血落白皑皑

马车行驶了三日,进入到一片人烟稀少的山林,我将兴奋的‘人’放出去游玩。它很聪明,一定会顺着小路找到我们。有时候,我想,即使我那么喜欢它,但也不能总这么把它绑在身边,它应该有自己的爱人,朋友,小孩,真怕有一天憋坏了它的兽欲,呵呵……

这三天,花蜘蛛一直独睡,白天缠着我也是越来越少,几乎都是把玩着自己的瓶瓶罐罐,练习若有所思。到让我真的有些不习惯。

看着他一缕青丝垂于侧面,没有了平时的勾魂媚眼,酥骨笑容,却平添了几分文秀之气;看着他不言不语地转动着手指间的小瓷瓶,那粉色的指甲与白瓷瓶相互反光,莹亮亮的很干净,也很诱人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已经维持那样很久了。

把目光拉开,望向雪白,他侧着身子,单手挑开窗帘,凝视着整个雪白的世界,光线柔和地抚在他的脸旁,将那沉思的脸映出几分俊挺的味道。

人真的很奇妙,在你呈现给别人自己想要表现的一面时,却还是会有个隐约的性格在一旁蠢蠢欲动,不时的冒出个头,展示一下更深的本性。人,都是有双重或多重性格的,所以,人才会有表情丰富的脸,和变化无穷的魅力个性。如果人只是那么单一,说多易怒,就是易怒;说温柔,就是温柔;说冷酷,就是冷酷,那么就失去了相互之间不断探索的渴望。但最开始吸引对方的,还是你所展示出来的长久个性,因为那一种微妙的主打情感,才是那个他,或她,所最喜爱,最想拥有的。

就像温柔的雪白,他这样与世无争的性格,竟然可以开妓院,吃卖人身体的饭。而哥哥那种事事都想掠夺到手的凶残个性,却做起了正统生意,偏偏不开妓院。而若千年冰河中一株无尘雪莲的爹爹,竟然可以创建‘青刃教’,当杀手教主!而像启衍那另人发指的变态恶魔,竟然是代表正义的盟主?

世界,真是个大笑话。

马车撵在雪地上,发出噶吱噶吱的声音,雪白突然放下帘子,回头对我说:“有人!”

我一惊,忙问:“男人,女人?”

雪白被我问愣了,决定不回答我这个比较尖端的问题。花蜘蛛也复活了,屁股一翘,小心的掀开窗帘一角,回过头来,对我说:“来了几个跳梁小丑。”

马儿发出嘶鸣,蹄子一跺,车子被拦下,我让雪白呆在车里,不许出去,自己和花蜘蛛下了马车。

可我前脚刚下车,后脚那不听话的家伙就随着下来了。我一瞪,白雪忙说:“在里面我看不到,会更害怕。”还刹有其事似的抖了两下,看得我一个没憋住,扑哧一下笑出了声。

拉过雪白的手,扯到自己身边:“要是等会儿被抓了,就把你当礼品贡献出去,换取暂时的和平。”

他柔若春风的呵呵一笑,带着些许豁达,些许调皮说:“还好,我还有点用处。”

花蛛蛛瞪我一眼:“干嘛交他?难道我不比他诱人多了?”

我忙说:“一块儿交,一块儿交……”然后对着晃大刀一脸茫然的黑衣人说:“各位大虾看上他们中的哪一位了?要杀要奸都给个痛快话!要是觉得他们姿色不够,我们就孝敬各位一些银票,大家到阁里乐和乐和,如何?”

八名黑衣人就像被点了穴道,半晌,其中一位冷呵道:“真是巧舌雌黄!今天,就让你再也说不了话!给我杀!”

杀!杀!杀!杀了半天,只看见八名刺客慢十拍的举起大刀,一格一格就像卡碟似的向我们晃过来,然后被我一脚一拳一推一顶一拐下,全部后仰倒地,在这寂静的林间小道上,飞溅起点点雪花。

我花艳艳闪亮亮的衣袍飞起,来了个漂亮的旋转落下,伸手拍拍衣襟,顺手将额前的发后抚,头一仰,对着自己人抛了个媚眼,以非常快的速度冲到花蜘蛛面前,一把拉住他的手,用崇拜星星崇拜月亮太阳的目光,深情而炽热的凝视着他,激动的吼道:“花蜘蛛,你真棒!”

花蛛蛛眼睛一亮,得意之情油然而升,反抓住我的手,兴奋的问:“真的吗?”

我用领导视察灾区的亲热态度狠狠地回握了握他的手,点头首肯道:“好同志,这是党组织对你深刻的肯定啊!”

也不知道花蜘蛛听没有听懂我不太时尚的言语,也不知道他懂不懂我此刻澎湃崇拜的心情,就被他手臂一揽抱入了怀里,我微微一愣,随即回抱他,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,继续夸奖道:“败不馁,胜不骄,我们再接再厉,让前来袭击的敌人,光用想的就腿肚子转筋!脑袋跟穿稀一样的疼!”

哎……我说怎么那么多人爱当明星呢?原来都有被人崇拜的心里,看看花蜘蛛紧紧埋在我脖子里的头就知道。可我的崇拜是有限度的,虽然他在给我们吃过解药后,放出毒气,将人撂倒,但我也得负责审查一番,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和他抱着,继续崇拜他高超的用毒手法。

突然背后一寒,随即被什么东西扑了一下,我忙回头看,只见雪白苍白的脸正对着我微笑,心突然翻个跟头,一把抚住雪白下滑的身体,手指在他后背摸到一片温热,颤抖的举到眼前,死瞪着手指的鲜红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花蜘蛛转到雪白后面,眉头微皱,快速拿出一颗药丸喂进雪白嘴里。

我看见远处树上的袭击人影,看见一根长箭射入雪白纤细的身体里,知道他为我遮挡了生命的无偿,看着那鲜血在洁白的衣衫上蔓延成大片的红花。我闻到了那死亡的气息,离我似乎越来越近,我害怕得全身激烈颤抖,那无形中的恐惧,再次掠夺住我的呼吸。

不,雪白不是雪,不可以融合到身下的冰天雪地里!

我紧紧拥着他,嘶哑的狂吼:“雪白,不许睡!听见没有?不许睡!”

雪白抬起冰凉的手,缓缓摸了摸我的脸,柔情似水的看着我,用微弱的声音说:“不睡……我要看着你。”

我咬着牙,不许自己掉一滴泪,雪白不会死,不会!可泪却不听我的话,还是要滑落一滴,被雪白用手心接住,收起。他轻笑着,气弱微丝的说:“我也有……有你给的一颗痣……”

掌心的那颗痣,

被你深藏在了手指,

时间埋葬你的心事,

奈何我再坚持,

却抵不过你一句幼稚,

可悲是你的若无其事……

心被狠狠揪起,是的,我知道雪白说的是什么,那一夜,我恢复记忆后,以为爹爹最终选择的还是森林。我转身后的脸与雨水重叠在一起,哭着吟唱《十指》,他就站在黑暗的一角,打着伞,听着我的故事……

我看着他渐渐闭上的双眸,缓缓滑落的手指,疯狂的抱住他,紧紧的,仿佛拼劲了一身的力气狂吼着:“不!”

泪如磅礴大雨,坠落到雪白的世界……

“快松手!他只是昏了,你再勒,就把雪白勒死了!”花蜘蛛摇着我飞快的说道。

闷哼一声,我在坠落地狱的时刻,突然听见天堂的呼唤,让我瞬间偏离了方向,直接撞到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群上,撞得满头是包!眼冒金星!身心乱颤!

一把扯过花蜘蛛的衣襟,张开大嘴,吐沫横飞的狂吼道:“你说什么?啊!啊!啊!啊!!!”

花蜘蛛顾不得擦脸上的口水,吓得一缩头,忙说到:“他只是……只是昏了,你若在勒他脖子,我……我也救不回……”

我眨眨眼睛,瞪眼看他,花蜘蛛忙再次点头,我粗鲁地扯过他,吧唧一口,糊在了他错愕的脸上,兴奋的嚎到:“耶!太好了!”低头又对着雪白的脸吧唧了一口口水亲亲,笑得满脸傻气。

笑过,傻过后,小心的放下雪白,缓缓站起,对着箭射来的方向,瞪目,掐腰大吼:“姓启的,你TMD生儿子没鸡鸡,生女儿没洞洞,你丫地变态无能加三级,无耻下贱加杂种,怪不得你爸是变态,原来是生你生的!也不对,也许是你爸那王八蛋,才生出了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绿毛龟儿子!你丫地在牲口堆里活着多好,非得上人世间来走一遭,干嘛?畜生贱,想让人骑啊?那就到阁里去卖屁股好了!只要把蜡烛熄了,你丫也能卖上个价!靠!早晚我要把你踹回畜生道,让你摇摇尾巴,晃晃屁股,大力繁殖出杂交的下一带,为畜生类做出一点淫荡的贡献!”

只听咔吧一声,不远处的树干齐齐断裂,一人以雷电之姿,快速冲向我,剑光一凛,直刺向我喉咙,我当时呼吸一紧,脑袋膨胀,全身僵硬无法动一下,只能看见那银光直接袭来。说是迟,那时快,只见一花色人影和一白色毛影同时蹿起,花影将我扑倒在地,护在怀里,那白影一口咬到那持剑人手腕上,狠狠地嘶咬,让那鲜血如淋浴而下,剑也随之掉到地上,却挣扎的轮起另一手,一掌劈向‘人’的头骨。

却见‘人’及时松了口,改扑另一只腿,那人忙抬腿,回踢,却不想‘人’只是做了个假攻,一口掏向另一腿,让他右手右腿全部受伤!天啊,我从来不知道‘人’竟然这么聪明,这么狡诈,这么善战!真是和我亲近多了,也变得爱打假把势了,嘿嘿……我教导有功啊!

那人从刚开始,就低估了‘人’的智商,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处境,我嘿嘿笑着,大吼:“对!咬他!让他拿只破箭不是射伤你,就是要杀我!就那烂技法,还想杀人呢?”我说的启尊他怎么等了这么久才下了,原来是在等花蜘蛛放出的毒全部消失,怕象他的手下一样,没有袭击成功,就变成了不会动的木头,任我狠踢猛踹弄翻盖。

我今天总算见识到‘人’的凶猛无情了,终于相信,它……是狼!

但启尊毕竟武功高强,身形也很灵活,在底估了‘人’的实力后,马上就振作精神,用左手快速从腰侧里掏出一把匕首,挥舞着不让‘人’靠进,他的右手和右腿已经不堪支力,脚下的雪已经被鲜艳的血染得红了一片。而那血仿佛激起了‘人’的兽性,它围着启尊不停的转着,两只沽蓝色的眼睛渐渐发出幽幽的红光,死死地盯着启尊,就像在看垂死挣扎的食物。不得不说,‘人’真是聪明啊,知道不能硬攻,就等对方的血流尽,体力不支的时候再下口。总结为: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,就能调教出什么样的狼,真不愧是我的狼!

我推了推一直趴在我身上看热闹的花蜘蛛:“喂,好重啊,你还不快点起来?”

花蜘蛛身子一扭,红唇嘟起,眼睛一瞥:“哼!死没良心的东西!”

我嘴角挂笑,掐了掐他的脸:“你不是说过,对救活的性命,会承担一直保护的态度?挡剑这点小事,还用提啊?”

花蜘蛛愣了三秒,说:“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?那后面那句你也要记得,别忘了。”

我装做不懂,又呲牙继续推他:“快起来,还想亲自了结我不成?好重!”

终于在我呲牙咧嘴外加拱起膝盖后,才听见花蜘蛛一声哀嚎,我成功地摆脱了他的体重问题,站起身后,又补踹了他一脚:“去照顾雪白!”

花蜘蛛不服气的嘟囔着,还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腰,边走边自言自语:“也不胖啊,怎么会重?要减肥吗?有必要吗?”

我忍着笑,抬眼向战场望去,见‘人’仍旧好耐性的等待着随时进攻的机会,呲着嗜血的牙,阴森恐怖的围着启尊转,不给任何逃跑的机会。

看着体力渐渐不支的启尊,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。就仿佛看见一根茂盛的草,在我手中正渐渐枯萎,最终死亡,这种感觉并不好。我皱皱眉,明知道不应该再心慈手软,却还是下不去杀手。到底有没有人相信我,根本无意江湖,无意朝廷,只想抱着我的宝贝们亲亲,摸摸,嘿咻一番?哎……

我张口唤了声:“‘人’,回来吧,他的血不干净,别玷污了你的牙。”

‘人’看看我,又看看启尊,终于发出了一声威胁力十足的狼嚎,看那意思就是:小样儿,我告诉你,你要是再敢装屁,老子就掏你小鸡鸡,废了你!

‘人’一边往我身边跑,一边回头张望,时刻注视着启尊的一举一动,若有不轨,随时会扑过去,咬住他的脖子!

启尊站在自己的血泊中,冷冷的看着我,突然将刀一扔,大吼:“为什么放过我?”

我面无表情看着他:“你最好祈祷雪白没有事,若他有个三长两短,我要你满门陪葬!”

他红着眼,疯了似的狂吼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?你到底是谁?”

我呵呵一笑:“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为什么,我可以告诉你,因为你还有的那么一点良知。虽然‘人’是你射伤的,也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带我们回剑庄,但这些对我而言,确实也让我吃上了几天的好菜好饭,住了几夜有炕有被子的屋子,所以,我还是要感激你的。

今天你来杀我,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举动,不,应该说,当你知道我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后,就企图要杀我之时,已经非常的不明智。如果我是你,我会随便找个借口,把人打发走,再给些银两当补偿。

你以为朝廷通缉的要犯,会那么容易死在你手吗?

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到你家卧底打探些什么,我只想安稳的过上半个月,就走。我也知道自己的特征太特殊,也怕招来官兵的追捕,也许你不相信,我也怕连累到你们剑庄。哈哈哈哈……可你比我更怕!竟然想对我下毒手!

你回吧,别再做一些偷鸡不成反到拾把米的事儿,你若再纠缠,就别怪我真的不客气了,难道你不知道愣的怕横的,横的怕不要命的吗?看我这一身伤,你难道不觉得我已经在鬼门关上晃过两圈了吗?阎王爷都不敢收我,你还打算亲自压我去地府吗?地狱的滋味,随时欢迎你自己去品尝。”

我转身要进马车,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,回过身说:“哦,对了,你不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?你可以去查查,是什么人让古长老,洪长老,坐立不安,让女皇到监狱里亲自招待。还有,你想杀我,我一直没有忘,我想……有一天,我会再去找你和你的父亲……”

一把揪出躲在车地下练习瑟瑟无情颤抖功的车夫,冷声道:“赶车。”

一脚跨上马车,又看了眼那个石化在白雪中的血人,挑帘子钻了进去,在马车里等了好久后,终于传来了嘎吱声,车轮滚动,一直前行。

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:“你知道了父亲的秘密,他不会放过你的……”

我笑了笑,果然,他们已经发现了,就像我发现自己的面纱被滑掉了一小块丝一样,这应该就是在搬出床下男孩时,不小心刮在了某个床钉上,造成的吧?本来我还心存侥幸呢,看来他们这么玩命的要杀我,终于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。